【白求恩故事连载之九】事业的强者

1929年11月，一条消息引起了白求恩的注意：加拿大胸外科权威、蒙特利尔皇家维多利亚医院胸外科主任阿奇博尔德教授正需要一名工作助手。白求恩是一个不满足现有成就的人。在此之前，他已经在学习钻研胸外科技术。于是，他决定争取到阿奇博尔德教授身边工作。

白求恩很快给阿奇博尔德教授写了一封自荐信，介绍了自己的经历和工作情况，表示了跟随他学习的愿望。阿奇博尔德很快给白求恩回信约他见面。

在皇家维多利亚医院胸外科办公室里，阿奇博尔德在详细询问了白求恩有关外科技术上的问题后，话锋一转：

“白求恩大夫，据我了解，你在普通外科方面已经取得成功，有了相当的地位、名声，轻车熟路地走下去不是很好吗?"

 “阿奇博尔德教授，直率地说，我曾是一名肺结核患者，在治疗过程中，胸外科技术引起了我的强烈兴趣。至于成就，是微不足道的，我的愿望是在新的领域中探索。现在机会来了，我想您不会拒绝我。”白求恩言词恳切地说。

阿奇博尔德认真地点点头：“我会慎重考虑你的请求的。”

很快，白求恩来到皇家维多利亚医院工作，担任了阿奇博尔德教授的第一助手。

白求恩以极大的热情投入了工作。他给自己制定了双重的工作任务。作为助手，他在协助阿奇博尔德教授实施手术的过程中，虚心地观摩学习手术技巧；同时，又在阿奇博尔德的指导下，确定了多项实验题目。他常常专心致志地在实验室里工作到深夜。

一次，医院里的一名病人死于无名病症。白求恩在做尸检时发现死者肺里有一种奇怪的异物，这使他困惑不解。于是，他用这种异物培养出一种霉液拿去化验，但没有得到什么结果。为了弄清异物的反应，白求恩又把霉液在一个兔子身上注射了一些，兔子也无不良症状。为了彻底探个究竟，白求恩竞大胆地把霉液抹在自己的耳朵上。几个星期后他轻松地对同事们说：“什么事也没有，这种异物对死因的影响可以排除了。”

在医疗学术上，白求恩既敢于坚持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有正视自己不足的勇气。一个病人的肺和胸壁之间发生了粘连，大家在讨论如何实施手术时，白求恩提出了自己钻研设计的方案：在病人胸腔上插两根细管，动手术时，一根管子起照明观察的作用，一根安上机械装置，在精细的操作之下，把粘连切断。这是一种新奇而且复杂的技术。阿奇博尔德对此表示怀疑，白求恩坚持采用，阿奇博尔德支持了他。

手术成功了，但是在做了多例试验后，白求恩认识到，这种方法过于复杂，不如别人采取的电凝固法简便实用。白求恩把两种方法进行了比较，否定了自己的主张，并坦率地将自己的观点发表在《加拿大医学会学报》上。白求恩尊重科学的态度，赢得了同事们的敬佩。

白求恩的胸外科技术水平日益提高，他不但掌握了高难度的手术技巧，而且凡经他手术的病人都恢复得比较快，感染率很低。在皇家维多利亚医院工作期间，白求恩几次应邀到美国进行短期讲学和手术示范，并短期应聘主持美国底特律赫曼·基弗医院胸外科部的工作。对于已有的成绩，白求恩并没有看得很重，他认为，学习和探索是没有止境的。

胸外科手术室里寂静无声，白求恩正在紧张地做手术。“该死的愚蠢!”他突然骂了一句，接着把一把肋骨剥离器重重地摔在器械盘里。

手术完了以后，白求恩把剥离器拿回住所研究了很久，然后画了一系列草图，把医院的技工找来。“你瞧。”说着他把剥离器拿出来，“这儿有几张草图，我想交给你，我要改进一下那笨东西。”

一个星期后，技工交回了白求恩重新设计的剥离器。阿奇博尔德试用后，称赞白求恩进行了一次成功的改革。

 当时保守的外科医生们都被流传的一种说法所禁锢，即“只有能力差的外科医生才抱怨自己的器械”。而白求恩却不这样认为。对于外科大师留下来的各种外科器械，他从心底感到敬佩，而对于那些思想保守、抗拒变革和新技术的医生，他从心底感到轻蔑。他极力主张把现代科学技术应用到手术台上。他对他的同事们说：“外科医生们往往因为偏见和惰性受到阻碍，自己蒙着自己的眼睛，看不见工业的发展可能使手术室得到各式各样的新器械。一句话，我们需要在手术室来一次大扫除。”

当时胸外科手术普遍使用的万能肋骨剪，白求恩用起来很不满意，他一直在想法改进。一天，他去取一双换了底的皮鞋，看到皮鞋匠用一件很有趣的工具把钉子从鞋里剪掉。就在白求恩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有了主意。他要求看看剪子。皮鞋匠觉得诧异，把剪子递给了他。

 十几分钟以后，白求恩冲进了自己的公寓嚷着：“我可找到了!”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从皮鞋匠那儿买来的剪子，洋洋得意地放在桌上，对大伙儿说：“你们瞧，这就是答案。”

此后的几天里，白求恩把空闲的时间全用在研究皮鞋匠的剪子和设计图纸上。按照他的设计，新肋骨剪的柄把比剪头长九倍，这样可以在剪的时候起强有力的杠杆作用，剪子尖用比较坚硬的钢，略微钝一点儿。另外，在柄把上安了橡皮抓手。这种器械一经使用，立刻获得了成功，被命名为“白求恩肋骨剪”。

1931年夏天，白求恩和阿奇博尔德一起在蒙特利尔参加一个医学会议。一天，一个举止庄重的中年美国人拦住白求恩。他自我介绍说，他叫乔治·皮林，很早就想会见白求恩。

皮林是美国著名的皮林外科器械制造公司的总裁。“你发明的器械我已经见到几种。”皮林很赞许地说，“我想提议订一个合同，让我们有专利权来制造和经营所有你发明的外科器械。”

白求恩表示愿意合作。没过多久，他就把自己酝酿成熟的十几种医疗器械改进的图纸交给了皮林公司。随后，这些器械都以白求恩的名字命名，很快在欧美大陆扬名。

1932年秋天，白求恩告别阿奇博尔德教授，离开了皇家维多利亚医院，应聘担任了蒙特利尔圣心医院胸外科主任职务。由于这个科室完全由他主持，他大胆地尝试了一些新的见解和技术，并改进发展了他在阿奇博尔德教授指导下在维多利亚医院采用的许多新方法。同时，设计采用了许多新的手术器械。过去，圣心医院没有做过胸部或肺部外科手术。白求恩到来之后，使这个科成了全院重要部门之一，很快发展到一年之内医治一千一百多名患者，施行将近三百例大小手术，其中包括七十三例胸廓改形术。

白求恩的声誉和社会地位不断提高。他兼任了皇家结核病疗养院和综合妇科医院顾问，应聘为加拿大联邦和地方政府卫生部门顾问。随后，又当选为美国胸外科学会正式会员和该学会五人理事会理事。